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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学校的图书馆,林野和见子约好了在此处见面,看似是在学习,实际上在讨论神鬼之事。
“会有什么影响?”见子考虑了一下,“如果只是要戴个眼镜什么的,我完全可以接受。”
“不,没那么简单。在我看的那几本古书中,最温和的手段也是用符咒制作成眼罩带上去,而残酷一些的……总之并不适合你。”
“唔!”见子似乎也猜到林野没说出来的是什么了,喉咙忍不住上下动了动。
林野摇摇头,他也有些无奈。
古代像见子这样的人,既然能看到异类,自然也就特别容易招来邪恶的存在,所以往往会被村民所排挤。
并不是每个有天赋的少女都能成为巫女,更多的是被视作鬼附身,从而遭受诸多不公的对待。有的被当成献给山神、河神的祭品,有的被直接赶出村外。
而古书中也并未记载过“治疗”的方法,古人的脑回路相当简单:既然是眼睛招来的祸患,那就干脆不要眼睛了!
——见子显然不能走这条路。
普通的古书是指望不上了,即便真的有相关法门,估计也是阴阳师家族的秘传。琴子家虽然有钱有势,也收集了不少有价值的古物,但其中并没有类似的东西。
说到底,他们家是单纯的地方豪强,对超自然的存在并不了解,也没有结交过什么隐世家族。
如果不是琴子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居民,他们根本不会花钱搜集那些古代文献和文物。
而琴子本身就是半路出家,也没有前辈或者师傅教导,除了一些巫女的自带技能之外,类似的法门她是一窍不通的,一样没办法帮上见子。
“所以,给你找一只守护灵怎么样?”
林野建议道:“琴子认识不少温顺、善良的妖怪,让它们跟在你身边驱赶那些游荡的恶灵——你意下如何?”
“可以吗?”
见子眼前一亮,声音不禁大了些,注意到别人投来的目光后,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“如果真的可以,那我当然愿意了!”
少女心中欢喜,手上的圆珠笔灵巧地转了个圈:“只是希望我的守护灵能……看起来比较可爱一点。”
“理解。”林野点头称是。
想想见子平时看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吧,一个比一个掉San值,如果让她契约那种玩意当守护灵,天天跟在自己背后……那岂不是跟上刑一样?
还好,琴子那边的妖怪大都没什么戾气,所以外在也形象不错,最凶恶的无非就是骷髅架子而已,比见子认知中的恶灵好多了。
“虽说是守护灵,但终究也是非人存在,和人类在一起的话会不自觉地吸收阳气,也就是你的生命力。
一般来说是可以通过饮食和休息来补回来的,但若是一次性亏损太多,就会让人变得体弱多病。”
当然,这是理论上的情况,实际上如果守护灵强到了一定地步,反而能主动收敛并控制本能。
比如林野老妈的那位……不光不会影响由纪子,甚至还能镇住家里其它灵体。
只是可惜,那种层次的灵体大都有很高的灵智,并且有着不短的“历史”,一般不会愿意和陌生人契约——哪怕是美少女高中生也一样。
“所以,给你选的守护灵不能太强,否则对你的身体有害。但也不能太弱,不然无法威慑到那些恶灵。”
林野轻轻拍手,然后便看到他背后的影子泛起了涟漪,从里面钻出一个戴着天狗面具,背后还生有翅膀,一身古人打扮的娇小身影,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左右,看起来似乎是个女孩。
“她叫……”
“吾名天狗·后鬼坊,试问,你就是吾的——啊!住手,人类!”
林野按住了她的小脑袋,将面具摘下来,露出一张稚嫩可爱的脸庞,然后习惯性的揉起了她的脸蛋。
“这孩子怎么样?”
“女孩子?”
见子有些惊讶:“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会是妖怪……”
联想到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魑魅魍魉,见子觉得自己的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!
“可、可爱?不要小看我呀人类!
吾可是名门大峰山的看守人,世世代代——”
“没错没错,世世代代都在守护着大峰山的安宁,了不起啊了不起。
但也不知道是谁,因为忍不了深山里的枯燥生活,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,来到东京后却又找不到接纳自己的神社,不得不流落街头,最后还被某人给捡回家了是吧?”
林野调侃似的看向小天狗,黑色短发的女孩顿时红了脸,气鼓鼓地嘟起了嘴。
“要、要你管!”
“好可爱~”
见子的心顿时被有点小傲娇的天狗给俘虏了,不过她冷静下来之后又担心起来。
“她这么小,真的能赶走那些怪物吗?”
“不要小看我!”
小天狗再次强调:“虽然还没有成年,但普通的恶鬼根本不是我的对手!”
林野也表示赞同:“天狗本来就是位阶很高的妖怪,而且有着很多降妖除魔的传说,对那些怪物有着天然的克制效果。别看她年纪小,一般的成年妖怪也不是她的对手。”
见子这才放下心来,然后向小天狗伸出手去:“以后就请多指教了哦,后鬼酱~”
“是后鬼坊,不要用酱来称呼我!”小天狗装出威严的样子,“我的实际年龄可比你大!”
“嗯嗯。”见子一脸笑眯眯,似乎还是将她看成了一个孩子。
“哼!”
小天狗最终还是伸出手来和见子握了一下:“作为契约成立的象征,每个月都要给我祭品哦,普通的水果就可以……那么,请多指教了,人类。”
……过去了好几天,见子那边都没再有什么动静,少女也逐渐开朗起来,林野看在眼中不由感到一阵欣慰。
但就在他认为事情已经解决时,在大约一个星期之后的某日,见子下课后来到他班里,将他叫到了天台。
“呜啊!”
确定天台上只有他们两人,见子脚下的影子一阵波动,小天狗迫不及待地飞出来,一把抱住了林野大腿,当场便放声大喊起来。
“吓、吓死我了!!!”
林野:“……”
“现世原来这么危险的吗?不要啊!
我要回家!现在就送我回家!
妈妈~我一定好好听话,再也不乱跑了!”
林野:“……你不是向往大城市的生活吗?”
“不,我要回老家!”
小天狗一脸坚定地抬起头来:“我已经决定在山里度过下半生了!”
林野无言地看向见子,少女略显尴尬,只好无奈的笑了笑。
“嘶……”
你们见到的是什么鬼东西,能把叛逆期傲娇吓成家里蹲啊?!
——
“特么的,这玩意确实膈应,不怪你们!”
在某个公园,林野看到了那只鬼物,饶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。
那是一只难以用人形或者兽形来形容的恶鬼,粗略概括一下就是在人类女性的身体上连接着数十条手臂,仿佛某种昆虫一样四处游走,而面目又无比狰狞丑陋的怪物。
她在路过人类身边时,便会将手掌从其头顶掠过,吸走一缕淡淡的雾气,而那人很快就会感到疲惫,要歇很长时间才能缓过来。
今天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,让她感到一阵无聊,就在此时她意外看到了远处正朝这里观望的林野等人。
“嚯!”
怪物顿时摆动手臂,飞快地跑到了林野身前,那恶心的身影和跑动起来的气势,让见子惊慌失措起来,小天狗也忍不住煽动翅膀,似乎想要逃走。
“这双眼睛,这个眼神,这种视线!”
怪物狞笑起来,吐出长长的舌头,几乎将脸贴到了林野身上。
“你这小子,刚才是你在看我吧?!”
“是啊,咋了?”
【洗礼咏唱】的咒文程序早已在脑海中启动完毕,闪耀的白光在林野拳头上绽放,狠狠一拳打在怪物脸面正中,将她整个头都砸进了身子里——
嗡!!!
白光炸裂,恶灵在顷刻间烟消云散,恍惚间一片片光羽从天空洒落……
“林野同学好厉害!”见子崇拜地鼓起了掌。
而一旁的小天狗则目瞪口呆,连翅膀都忘记怎么扇了,看着站在原地都没挪地方的林野,又想到比自己实力还强却被一击秒杀的怪物。
她突然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:
之前,她跟林野说话的时候,是不是太大声了?
——
“这可不是正常现象。”
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林野,将见子和小天狗带到了岩永家,而琴子在听完三人的讲述后,开口第一句就验证了林野的直觉。
“不光是你们遇到了那种怪物,其实最近很多妖怪都来找我,说是城市里出现了很多来路不明又特别凶恶的家伙,把它们吓得不轻。”
“那会是什么原因呢?”林野疑惑问道,“最近又没有什么天灾人祸,哪来这么多怪异?”
“确实,现世的灾祸会催生恶鬼和妖怪,但这些怪异不一定全都来自人间。”
琴子少见的正经了起来: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这些怪异恐怕来自‘彼世’。”
“彼世?”
“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地狱——黄泉之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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