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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旗小说 > 两宋传奇 > 第103章 再续前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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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酒楼上,二人请说书人吃饭,店小二上了几道菜,喜笑颜开之际,下楼而去。张明远问道:“先生如何称呼?”说书人道:“小可姓张,叫我张十六好了。”

    费无极问道:“先生如何起这个名字,想必也是艺名。莫非是幽云十六州的‘十六?”

    说书人点了点头,笑道:“不错,小可这‘十六的确是与‘幽云十六州大有渊源。萍水相逢,他乡之客。二位如何称呼?”张明远、费无极面面相觑,报个假名。说书人看向费无极,道:“你叫李泰。”又看向张明远,道:“你叫李平。”

    费无极乐道:“我二人,合起来,便是天下太平。”张明远笑道:“如今世人皆盼望天下太平,先生如何不知?”

    说书人道:“那是自然,天下太平才可安居乐业。如若天下不太平,兵荒马乱便民不聊生了。”

    张明远和费无极都暗笑,佩服自己的一派胡言,原来这假名,李泰与李平,乃是张叔夜在出使西夏之际,为种浩和种溪起的假名,如今张明远和费无极反倒拿过来,派上用场。

    张明远听方才说书人开场说书之前,提及高丽国,便饶有兴致之际,问道:“高丽国,先生方才提及,想必神秘兮兮。”费无极道:“高丽秘色,听说名扬天下,怕是吹牛罢了。”

    说书人掷地有声道:“高丽秘色天下闻名,与契丹鞍、夏国剑并称天下三宝。如何是吹牛,这位小兄弟怕是想吃牛肉了,还想吹牛。”张明远破涕一笑。

    费无极惊道:“我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,没曾料想,先生也这样说,可见的确如此。”

    说书人道:“高丽人对我大宋中原颇为景仰,苏东坡在高丽国,称之为‘东坡热。高丽所产的纸张称之为高丽纸,又分白楮纸、金黄纸、金粉纸、鹅青纸,此些皆作为贡品进入我大宋。那大书法家黄庭坚酷爱高丽纸,曾传为美谈。”

    张明远好奇问道:“方才有人说,从我大宋去往高丽国,可从山东登州坐海船,莫非时常有船被卷入大海不成?”

    说书人摇摇头,笑道:“休听那厮胡说,早在神宗皇帝熙宁七年高丽使臣金良鉴出使我大宋,便请求将两国往来口岸从传统的登州转移到明州,以避辽国耳目,这件事得到朝廷允许,此后高丽使者就从明州至杭州,再由大运河进入我大宋东京。这高丽人也算聪明过人,为了出使我大宋可谓煞费苦心。如今不论高丽人来我大宋,还是我宋朝人去高丽,皆从明州出发,登州如今唯有渔船罢了。如若坐客船,只能去明州、温州、泉州了。”

    费无极饶有兴致之际,问道:“我大宋对高丽使节,又当如何?毕竟我中原自古是礼尚往来。孔夫子所言极是,‘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”

    说书人把手一摆,笑道:“那还用说,在东京宣德门前歌舞升平,为高丽使节助兴。”张明远、费无极点了点头,惊讶不已。说书人道:“你们二位小兄弟,此番抵达雄州,不知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费无极寻思,购买马匹之事自然不可轻易对外人说,便搪塞道:“在中原腻味了,听说雄州榷场很好玩,便来逛一逛。”张明远道:“不错,我们去过江南、成都,偏偏没来过北方,没见过草原。此番抵达雄州,还以为能见到草原。”

    说书人笑道:“雄州哪里有什么草原。幽州也未必见得到,幽州以南差不多可以见到草原。小可此番路过幽州,如若你们想看草原,我带你们去,如何?”

    费无极寻思:“出门在外,师父和干爹都千叮万嘱,不可轻信于人。”便摇摇头,谢道:“多谢先生美意,我等只是来雄州逛一逛就南下中原了,听说女真人如今和契丹人在打仗,我们避之不及,如何敢去自寻烦恼?”

    说书人叹道:“你们所说有些道理,路上兵荒马乱,的确并不太平,不过你们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”此言一出,张明远一怔,随即问道:“何出此言,还望赐教?”

    说书人道:“你们想想看,契丹人逼迫女真人的是海东青。女真人对契丹人深恶痛绝,但对我宋朝人绝不会如此。毕竟山高路远,多少年来,女真人经年累月深居深山老林,哪里知道我宋朝繁华富庶。再说女真人也素闻宋辽两国因幽云十六州结下不共戴天之仇。如若不是‘澶渊之盟早你争我斗,大打出手了。我大宋与辽国以兄弟相称也是被逼无奈,同时对付契丹人和党项人,便是疲于奔命。如若辽国与西夏合兵一处,共同对付我大宋,又当如何?故而当年的‘澶渊之盟也算不得已而为之。我见过不少女真人,虽说他们颇为粗鲁野蛮,但豪气冲天。他们不会以强凌弱,以大欺小。如若你敬他一尺,他便敬你一丈。如若你戏弄于他,他便有仇必报,绝不留情。他们好似虎豹般的性情,你不招惹,便不会袭击。如若你招惹,那便是自寻短见,自讨没趣。”此言一出,张明远、费无极对这说书人顿生敬意,佩服的五体投地。没曾料想这说书人不只会讲故事,还深通女真人的秉性。

    正在此时,一阵噔噔作响,有人走上楼梯。说书人这才实话实说,道:“小可徐兢,和张叔夜大人昨晚一同抵达雄州。张明远、费无极,你二人就不必遮掩了。种师道老将军早有书信送递东京,自然放心不下你们。你们那日没见到种溪,只是不好对你们说。我自小喜欢听说书人说话,方才是给了瓦子老板几两银子,我自娱自乐罢了。”此言一出,张明远、费无极惊讶万分,顿时乐个不住。

    “明远哥哥、无极哥哥,别来无恙。跟着你们很久了,你们居然没发觉,这怎么可以?还行走江湖,岂不差强人意?”张明远、费无极转过身,原来是种溪,后面是张叔夜,还有一位官员,紧随其后。

    费无极这才恍然大悟,方才那熟悉的身影,跟踪他们的便是种溪这个臭小子,顿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,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在东京可见不到种溪,眼下却不请自来。”费无极拉着种溪的胳膊,拽过来坐在自己身边,问道:“臭小子,居然搞恶作剧,老实交代,你在路上跟着我们,到了瓦子依然如此,为何玩捉迷藏?”

    种溪道:“你们离开东京,我可是目送你们离去的,我站在城楼上见你们去骑马远去,可是威风凛凛,英姿飒爽。在宫里参加画科考试,忙得焦头烂额。的确顾不得和你们见上一面了。”喝了一口茶看向张叔夜,笑道:“你们还是请教张大人好了,此番抵达雄州,我可是有皇命在身。”

    张明远、费无极立马向张叔夜见礼,久别重逢,三人喜笑颜开,互相问候,情真意切,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张叔夜道:“明远、无极,你们从西夏回来,只歇息三个月便马不停蹄,抵达雄州,的确不简单。”

    张明远道:“大人,我们在终南山与世隔绝十年,此番下山,便是拟补那十年岁月。”费无极道:“大人也是如此,刚出使完西夏,如何又抵达雄州,莫非又要出使辽国不成?”

    张叔夜点了点头,道:“不错,如今女真人与契丹人水火不容。本官奉命出使辽国,一窥究竟。”随即向二人介绍身旁的官员,道:“此乃东京翰林图画院学正陈尧臣大人,是种溪的老师。”张明远、费无极对这陈尧臣见礼,此人回礼之际,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种溪对费无极介绍道:“无极哥哥,我眼下也是翰林国画院的画学生了,我师父很厉害。你们就等着我功成名就,名扬天下好了。”不由眉飞色舞,得意洋洋。

    张明远问道:“画科考完了,溪弟高中状元不成?”种溪笑道:“皇上钦定我为画学生状元,我拔得头筹,画的荷花,让皇上心满意足。”

    费无极起身拱手作揖道:“恭喜,贺喜,小人见过画学生状元大人。还望大人抬举,让小人飞黄腾达,功成名就,名扬天下。”

    “免礼免礼,孺子可教也。”种溪昂首挺胸,学着许多老学究的声色老练,大手一挥。张明远叹道:“如今你也是朝廷之人,听说有俸禄了,以后花钱不用愁了。”众人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张叔夜道:“此番本官与陈尧臣大人、徐兢大人,带着种溪出使辽国。明远、无极也一同前往便好。种浩明日也将抵达雄州与我等会合。至于购买马匹之事,本官自有安排,明日我们一同去见这张员外。这张员外与本官也有交情,我和种师道老将军当年在东京,结识了这张员外。一转眼业已二十年,实乃岁月催人老,岁月最无情。本官留在东京出使他国,种师道在西北抵御西夏,张员外在雄州贩卖马匹。我三人,或做官,或投军,或经商,也算各得所愿。离开京兆府之时,我与老种将军密谈过,要考验一番你四人。故而本官带着种溪进京,种浩跟着他叔父种世中去了太原府。明远、无极,你们二人便相携抵达雄州。购买马匹只是个事由,此番朝廷让我等出使辽国才是当务之急。明远、无极、种溪,你们想必不会忘了那一同出使西夏的四个人,高个、矮个、肥胖、消瘦。他们提前离开西夏,便是朝廷命他们回东京。本官回到东京才得知,便是为了出使辽国这件大事。我们原班人马又要去辽国了,你们也算缘分使然,皇上叮嘱让你们谨言慎行。辽国不同于西夏。天祚帝也不同于乾顺。我等当谨小慎微才是,你们可别露怯。”一语落地,张明远、费无极、种溪,面面相觑,了然不惑。

    见张明远、费无极看着徐兢和陈尧臣二人,张叔夜介绍道:“徐兢大人出身官宦世家,年纪轻轻,今年二十八岁,也出使过不少国家,比如高丽、大理、吐蕃。能书善画,才华横溢,出类拔萃。陈尧臣大人可是翰林国画院的学正,眼下被皇上任命为水部员外郎,此番出使辽国,我等称之为尚书便可。”

    徐兢道:“张明远、费无极、种浩、种溪跟随张叔夜大人出使西夏,早已名扬天下。此番出使辽国,我等还要向你们讨教才是。”

    张明远拱手道:“大人见笑了,我等皆是跟随张大人前往西夏,算是受益匪浅。”费无极道:“出使这件事,我以为,说难也难,说不难也不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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