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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……
简短的通话过后，中微子聊天群再次归于沉寂。
而司颜的窗口也陷入了无信号状态——她的调用列表排到一个相变BUFF，再次让舰娘的触角麻了。
只不过现在，陈牧舟已经不担心连接断开了，司胧的视野立即同步在窗口上，完成了画面的无缝衔接。
“晨曦，你先盯着点，我想点儿事。”
注意到司颜似乎舒心了不少，陈牧舟丢下句话，让穹顶地板把他送到了上层的舰长室。
他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刚才的中微子通讯，几个司主透露的信息量不多，但司韵所说的内容，引起了他的警惕：
让一个家族的每一个人，都意识到存在的目的和意义，这听起来……像是某种异化能力的效果。
这句话有两层含义：
司韵似乎能锁定该家族的每一个人，就像是某种能追踪指定目标的‘血统炸弹或者‘基因导弹；
她的能力可能作用于人的精神或者思想，‘意识到意义，像某种‘模因的传递，
这个发现，让他对一直以来的困扰，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：
‘司人的能力，作用于人类身体，身体不听使唤，思想还是自由的，只是成了旁观者，
然而，那些果决赴死者：驾驶导弹的老人，年轻漂亮的人源质，使命必达的一次性人使……
他们动不动就高呼‘为了全人类，这显然不是‘命令的力量，反倒与‘命令系统相对的割裂。
他原本猜测，这是帝国高压环境之下，驯化出来的某种精神、意识状态，
现在看来，似乎还存在着另一种解释！
根据舰娘情报，涵城灭灾机的‘机首，名为百里知节。
司韵提到的‘还有用的家族，不出意外的话，就是百里家族——一个代替了简家的第四大家族，‘生命边界学会的实际负责人。
陈牧舟担心的点就在这里——隔壁舰长休息室，就有一个‘百里。
当然，神州帝国那么多人，姓百里的不止一家，百里映萝可能完全跟司韵所说的扯不上关系，但他就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。
而且，他心里也很清楚，这种不妙感觉的来源：
刚才看监控的时候，百里映萝突然之间动作一怔，神情呆滞，毛巾和片刀脱手掉落……这正是那一声‘哐当的由来。
而司韵说，她刚刚就已经开始了……
陈牧舟很难不将这两件事关联在一起，
而照着这个思路分析，百里映萝显然就属于思韵所说的那个百里家族，她已经被影响到了！
“……基于某种家族谱系的基因锁定，连司主也能干预？”
这么想着，陈牧舟再度确认了一下隔壁休息室的监控。
见百里映萝还在睡觉，他松了口气，蹑手蹑脚的进了休息室。
‘为了全人类那一套绝对不能落在百里映萝头上，他要找到问题在哪，给她打上补丁。
休息室的小床上，百里映萝犹在梦中。
这正方便了陈牧舟的操作，他悄然打开梦界面板，找到了百里映萝的梦界虚影，
正准备检查一下封装状态，他脊背猛然一凉。
百里映萝自始至终都处于休眠状态的虚影，突然睁开了双眼。
“……”
她眸光呆滞，也不观察周围的状况，下一刻，她的虚影便从梦界消失，而小床上的百里映萝坐起身来。
“！！”
陈牧舟一激灵，这么久以来，百里映萝终于出现了一丝反常，却不是他期待的那种。
“反……反省。”
百里映萝呆滞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什么，她红唇微启，顾自呢喃道，“……目的……意义……”
“我勒个大草。”
陈牧舟大惊失色，他后退一步，在最短的时间内，激活舱室内壁，先用肉须送走了大片刀，又将‘弹性肉须调用出来。
脔vs?那次，这种克制她的肉须立了大功，陈牧舟打算复现当时的情形，先把她控制住，再给她打补丁。
顷刻间，数十条肉须成形，并贴伏于舱壁上下，
陈牧舟心里有了底气，这才冲百里映萝问道，“映萝，你醒来了吗？你先听我说……”
“为……为了……”
百里映萝充耳不闻，她缓缓起身，视线锁定在陈牧舟身上。
下一刻，她化作一道闪电，在陈牧舟反应过来之前，欺身上前，一把抓住陈牧舟的手腕。
“尼玛！”
陈牧舟心里咯噔一声，他周身寒毛直竖，‘往生界突然在他脑中闪过，不等他做什么，百里映萝突然仰起俏脸，噘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。
啵儿！
“？！”
陈牧舟傻眼，这跟他想的不一样！
“为了……主人……”
百里映萝轻语一声，竟一把将陈牧舟打横抱起，转身回到了小床边。
“？！”
陈牧舟一言难尽，不敢乱动，但随着刺啦一声，他惊呼道，“啊，我的源质装甲……”
“为了……主人……”
百里映萝说着，又一声刺啦声响起。
“啊，司主用全嵌合源质装甲试作版！唔……！！”
陈牧舟的惊呼声戛然而止。
“也就是说……司韵并不是赋予‘意义和目的，而是‘强化？”
“强化已经有的目的，而映萝的目的是……嘶！”
陈牧舟恍然大悟。
“……映萝，主人只是个脆皮法师，你要怜惜啊，主人感觉受伤了！”
“是，主人……”
“……”
?力场早已撤下，陈牧舟所言多此一举。
他想起了‘?字，在神州语中的字面含义，月皎风柔。
陈牧舟轻叹一声，皱眉将双手枕在脑后，百里映萝的梦界虚影是睁眼了，但她的主观并未回归。
或者……只回归了一小部分？
“？！”
就在这时，陈牧舟脸色一变，他像感觉到了什么，突然摸了一下唇角。
一丝血痕浮于指尖，他感受到了蛰伏于体内的澎湃力量。
那是收敛起来的?力场。
“好家伙，在这儿等着我呢！！”
陈牧舟翻身而上，“映萝，再把力场打开。”
“……是，主人。”
一时间昏天黑地，墙倒屋塌，蝉鸣四起。
“我知道了，得亏我俩都是O型血……”
一个小时后，陈牧舟彻底搞清楚了将‘?力场引出百里映萝体外的方法——
内循环系统，如血液循环系统的物理接驳，会使?力场同时覆盖本体与接驳者！
“……映萝，你让我看到了‘水滴的可行性啊……”
陈牧舟抱起百里映萝，给舰长休息室丢下一个自我修复的指令，回到隔壁的舰长室。
“司韵可真是个大好人啊……”
陈牧舟找来两套源质装甲，嘴角微微上翘，“可以考虑……给晨曦号加撞角了！”
“不过在这之前……”
看着怀中面色绯红，眉眼缱绻的人形兵器，陈牧舟调出了蓝图，给她安排了一套由内而外的系统检查：
肉身没有被干预，只是有些失血；004封包没有遭到任何攻击，也并没有检测到‘信息污染，故而也不用再专门给她打个补丁。
最终，在百里映萝那轻微‘涌现中，陈牧舟锁定她的‘变化：
‘目的本身就是一个主观的东西，只可惜她没有真正的主观，只有那些偶发性的‘涌现，
而这些涌现本身，又源自她潜意识封装的本能：她的所有行为，都建立在‘为了主人的基础之上。
在司韵的干预下，她在这个基础上做了更多。
“嘶……”
“司韵到底是从哪个‘维度切入到映萝身上的？”
想到这里，陈牧舟在合理猜测的同时，也松了一口气：
这翻查验下来，至少可以确认，司韵的‘攻击，不包含意识投射，没有信息反馈，也就不用担心被窃密的问题。
司韵的手段，应该是一种远程投送的‘面杀伤，一种‘模因强化，
类似于他所推测的‘血统炸弹，还是发射后不管的那种。
炸弹的效果自然是炸到谁算谁的，只不过司韵的炸弹，标定了人群，更精准罢了。
“能做到这一点的，恐怕只有大范围的异化场了……”
“能让那么多人‘为了全人类，这波及范围可不小，至少能从北边扩散到了殷堡……”
陈牧舟点头说着，思索起对抗司韵的办法，只可惜信息太少，且孤证不立，他摇头看向怀里的百里映萝，顾自轻叹。
“映萝，你要是醒来就好了。”
在百里映萝醒来之前，他还真没打算对她做些什么——他喜欢女孩子鲜活灵动的样子，而且这么搞容易出事，军座大人就是前车之鉴。
没想到司韵竟然以这种方式送来一次助攻，不……摆了他一道！
“这我熟，宋小星最后还不是被我哄回来了，我也算是有经验的！”
陈牧舟自我安慰一番，又沉下心来，思索起晨曦号的撞角计划。
“其实我早该想到的……”
当年百里映萝送到西北的四肢仍旧具备‘?力场，便已经是一个‘明示了，只可惜他当时没有深入发掘：
百里映萝的身体组织，哪怕离体了，也受到?力场的保护，血液自然也在其中。
刚刚那一个小时，陈牧舟验证?力场时，接收了她的一些血液，这也才强横了一波，直接把休息室整报废了，甚至触发了舰内的蝉鸣预警。
基于这个发现，将?力场外引的思路一下子多了起来。
晨曦号也是有循环系统的，只要把晨曦号换成O型血，与百里映萝做个动脉连接，
随着带有?力场的血液组织进入晨曦号体内，并随着毛细系统散布到舰内各种，整艘船自然被能?力场保护起来。
晨曦号可是一个两千吨的巨物，在自身成为‘刚体的情况下，那基本上撞谁谁死。
百里映萝的小身板怎么能给这艘两百米长的大船供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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