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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摘下了军帽,放在一边,看着景澜坐在床上有些寂寥的背影,他走过去,从身后抱着她,试图让她安心,"能用的人脉我都用了,安安很快就会找到的,别担心。"
一片死寂。
舒尔茨摸上景澜的手,正值夏季,她的手却冰冰凉凉。
"你骗我。"景澜侧过头看他,眼睛不知何时哭过,红肿了起来,"我们的儿子死了,对不对?"她声音都在颤抖。
舒尔茨还在坚守最后的防线:"这怎么可能?你从哪个混账嘴里听来的?告诉我,我毙了他!"
"是你二叔告诉我的。"她凄然,"他说安安被人扔进水里淹死了,对不对?"她的泪重新滚落,"你告诉我,这是不是真的?"
舒尔茨沉默不语,紧紧抱着她,任她捶打,就是不放开。
说什么也显得分外苍白无力了,毕竟他亲眼见到儿子的尸体,这是他这辈子也抹不去的阴影,他也不知道如何告知妻子这个不幸的消息,可是最终她还是知道了。
此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向他的妻子发誓,为他们的儿子报仇吗?可悲的是,那三个党卫军,却是跟他一个战线上。他们听从的,都是同一个领袖。
种族主义根深蒂固,他们的元首深深地坚信着雅利安人为超人种族,视其他种族为劣等种族,为了保持德国人种的纯度,打着纯种雅利安人的幌子,外貌符合的德国男女会被挑选出来,进行强制配对。
阻止外族通婚,人种净化在盛行,外来的异种人和混血很大几率被杀掉,为的就是净化血统。
不幸的是,人种净化其中就有他的儿子。
景澜在他怀里已经泣不成声了,泪水浸湿了他的军服,瘦弱的肩膀抖动着。
舒尔茨忽然意识到,她已经不是多年前满面明媚笑容的景小姐了,跟他一起后,她经历过战争、友人的死亡,她没了笑容,也失去了唯一的儿子。
他带给她的,痛苦比快乐多的多。
景澜无法接受孩子死去的事实,那天,孩子的下葬仪式她没有去,而是在房间里,坐在属于安安的摇篮边,轻轻摇晃着挂在上边的风铃。
仿佛只有这样,她才感知到儿子还在她身边。
景澜思念入神了,就连舒尔茨回来了也没有察觉。
舒尔茨站在门前看了许久才走了进来,他手上拿着原先挂在景安脖子上的长命锁,放在了摇篮里。
"安安下葬了。"他对她说。
景澜没听见这句话一般,自顾自说道:"什么下葬?舒尔茨你听,安安回来了。"她手上晃动着风铃,发出清脆的响声,一如前几天夜里,伴随着风铃声,她哄着孩子入睡。
舒尔茨的心隐隐作痛,不忍打破她对儿子最后的念想。
"澜澜,振作起来,安安也不想看到他的母亲为他如此伤心。"他嘴笨,只能这么说。
景澜没再继续摇晃了,铃声停了,人也回到现实,"安安不会回来了,对不对?"她又问他。
喉咙像被灌了万斤重的铁,沉重也压的痛极了。舒尔茨也想哽咽了,甚至想流泪,为他死去的儿子。
可是他不能,他是高筑在他妻子身前的钢铁之墙,他英武的形象不可以在她面前倒塌。
"他会一直在你身边,你我都相信。"舒尔茨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。
"假的。"景澜平静道,她清醒了过来,"都是假的,他死了,不会再回到我身边,他才一岁多,还那么小……"她抽泣起来,又一次流泪。
整日以泪洗面,景澜的面容仿佛老了十岁,事实上她也正在衰老了,不再青春。
舒尔茨自知做不了什么,只能默默的抱着她,他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抗拒自己的拥抱。
如果她对自己的拥抱表现出抗拒的话,那么说明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破碎,甚至无法挽回。
刚刚才经历丧子之痛,舒尔茨不放心,趁着军队休整,他陪了景澜几天。他动用自己的权力,找到了集中营里奎琳的所在,她还安全,除了吃穿不好外。
他希望景澜能开心起来,所以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。
"那就好。"得知消息后,景澜只说了这三字,然后就没什么反应了。她已经意识到,被党卫军抓到的人,无法存活。
她可爱的儿子已经成为了他们屠杀下其中的一个,或许奎琳也……
她实在太累了,她想离开这里了,这座让她感到痛苦的城市。
她向舒尔茨说了,不出意外,他不要她离开,只因在华沙他还能顾及到她。
景澜没跟他争论什么,只是好几晚都很晚回来了,舒尔茨虽疑惑,却没有询问什么。
这一晚,舒尔茨做的饭菜已经凉了,景澜还未回来,他出门去找寻,街道上,他看到他的妻子跟一个男人并肩走在一起,说说笑笑。
他身体僵硬了,没有上前,看着他们二人在路灯下停了下来,两两对望。
他们就要亲吻。
舒尔茨跨步冲了过去,跟男人扭打起来。
安德烈没有还手,脸上硬生生受了舒尔茨一拳,嘴角有些出血了,他抹了抹,迎上舒尔茨仇视的目光。
"舒尔茨,你无法保护你的女人和儿子。"昔日的好友对他只有轻蔑。
舒尔茨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移动,最后定格在景澜身上。
他眼神掺杂很多种情绪,失望、颓然、无奈。景澜也看着他,谁都没有说话,最后,他转身走了,回了屋子。
"实在不好意思,没有忍住,看来是让他误会了。"安德烈向景澜表示歉意。
"没有关系。"景澜语气淡淡,跟安德烈再确认好时间后,她也往屋子方向走去。
晚上,舒尔茨像是发泄怒火一般,在景澜身上驰骋。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人忘却一切,景澜也是如此,在最后的时间里她愿意默默接受他带给她仅剩的快乐。
第二日,谁也没提昨晚的事情,他们的关系也重新亲密了起来。
一连几天,景澜难得为舒尔茨做饭,每日菜品换着来,还会给他做些小甜点,把舒尔茨的胃养的可谓是舒舒服服。
不过很快舒适的日子就到头了。
法国已经被占领了,舒尔茨的联队驻扎地也移去了法国境内,接下来是对英国人的战争了,留给他陪同妻子的时间并不多了,过几天他就要走,到法国后战前筹备,前往英吉利海峡上空作战。
景澜把舒尔茨的军装洗了,晾干之后舒尔茨穿在身上,景澜看到有褶皱的地方就让他脱下来,用熨斗烫匀整齐了再让他穿上,并给他整理了下绶带,那对军靴也刷的铮亮。
舒尔茨对景澜的行为受宠若惊,他以为她不再怨恨他,在晚上的烛光晚餐时,居然埋在她胸前哽咽。
竟是哭了。
景澜又无奈又好笑,只能摸着他长着一头浓密金毛的脑袋以作安抚。
明儿舒尔茨就要走了,景澜以酒送别。
仿照古时结婚仪式,景澜让舒尔茨与自己喝一杯交杯酒。
在此之前,舒尔茨已经喝了很多了,今晚的酒有些浓烈,不过两杯他已经感觉到脑子很晕了,景澜说什么话,他自然什么都听。
杯中红酒如血,他们手臂交缠在一起,把酒一饮而尽。交杯酒,又名合卺酒,意为把两个人合在一起。
在舒尔茨一头倒在桌上前,迷离的眼神却又带着乞求:"别再联系安德烈。"
景澜点点头,抚摸他的脸,答应他。
之后,舒尔茨就心满意足的闭上眼,不省人事了。
景澜看着他的脸许久,也摸了许久,突出的眉骨、挺拔的鼻梁、卷翘的睫毛……眼眶酸了,她凑近了,在他脸颊落下一吻,随之而来的,是一滴滚烫的眼泪。
第二天,舒尔茨醒来,大厅空荡荡,没有景澜的人影。他不由得涌起一阵心慌,他冲向了二楼、三楼,以及阳台,她都不在。
门窗打开了,摇篮的风铃因为风动而传来了阵阵铃声。
舒尔茨在床上静坐了许久才逐渐恍然。
她离开了,对于他,什么都没带走,却也什么都没留下。喜欢我的金毛空军男友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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