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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澜把夹克拿下来,她这一动,舒尔茨就醒了。
她对上他的眼,是多瑙河静谧的蓝,还有些朦胧的雾气。
世界都安静了,时间在他们目光中流逝。景澜率先挪开眼,把他的夹克丢在床上:"好了?那你可以回去了。"
"你还在生我的气?"她刚踏出房门,就听舒尔茨他说,"那天是我太过冲动。"
景澜也不回头,停在门前沉默不语。过了良久才说:"舒尔茨先生,过去了的事不要再提了。"她侧了侧头,"我跟维克多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。"她这话说完,就下了楼。
她跟他解释了。舒尔茨笑意自嘴角溢出。她还是在意自己的,他坚定的确认,毕竟她昨晚是那么温柔细致的照顾着自己。
他愿意,愿意再当一次扑火的飞蛾。
景澜给自己煮了清汤挂面,想了想楼上那位,又加多了量。
舒尔茨下来,景澜就喊他过来:"一起吃点东西吧。"
舒尔茨听话极了,立即走去她旁边坐下。
景澜把一碗面推给他,也不说话。
"这是什么?"舒尔茨指着桌上一个红色精致盒子问。
景澜才想起来上次维克多给她的圣诞礼物她至今忘记拆开。
"维克多圣诞节送我的礼物。"她毫不遮掩。
"哦。"舒尔茨得知后并未感到生气的情绪,反而有点高兴。
圣诞到现在,景小姐还未拆开那个斯拉夫猪猡送她的礼物,这足以说明她对他根本不上心。
"身体好些了么?"景澜语气平稳,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在里边。
但是这六个字明显是对他的关心,舒尔茨高兴极了:"在景小姐的悉心照顾下,已然痊愈了。"
景澜嘴角微微扬起,不过没理他,静静的吃面。
舒尔茨也不在意她理不理自己,允许他能跟她共进午餐,已是她对他最大的恩赐。
他先是喝了口清汤,味道偏咸,想来景小姐喜欢吃咸口味的东西,待要吃面时,他才发现景小姐并没有给他带来叉子。
"这是什么?"舒尔茨举了举手中两根长长的东西。
景澜看着他手里的竹筷,才想起来这个德国佬只会用刀叉吃饭,不会使用筷子。
她对他笑了:"你想学使用筷子吃饭吗?我教你。"
景澜主动提出,舒尔茨自然乐意之至。
可当真正的上手时,他才发现这中国人发明的东西比他操纵飞机的驾驶杆还难。
任凭景澜如何悉心教导,他怎么也学不会怎么使用筷子夹东西。
"舒尔茨先生,你再试一遍。"
景小姐是如此的有耐心,舒尔茨是那么的听她的话,再次以不那么正确的手势试图夹起面条来。
"手势错了,舒尔茨先生,你别要手一同握着两根筷子,你这样的手势在我家那边,只有低龄儿童才会这么干。"她纠正他的手势,话语一时间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真心的劝导。
舒尔茨清楚的认识到错误,立马更正姿势,真就勉强的把面条夹了起来。不过就要送到嘴边时,筷子夹不稳,面条掉回了碗里。
景澜扶额,哭笑不得:"我还是给你拿叉子来吧。"
舒尔茨尴尬的抓了抓头发,希望景小姐别认为他是个不会抓筷子的蠢货,这仅仅是中西文化差异罢了。
对,文化的差异。
万恶的筷子,是他的第二克星。
景澜给舒尔茨拿来了叉子。这回他就顺手多了,三两口就把面吃完。
景澜顺手想把他碗也一起洗了,舒尔茨当然不会让她这么做,自动揽下这个职务,乖乖进了厨房洗碗。
景澜去倒杯水,经过厨房,看到舒尔茨认真擦碗的背影。
她想起他的父亲也从来没让她母亲沾过阳春水。
温馨、幸福的字眼闪过脑海,直到舒尔茨转头看了过来:"难道正如别人所说,做家务的男人更有魅力?"
景澜的思绪立即拉了回来,嗤了他一句:"什么家务?不要脸。"说完就走了。
把头转了回来,舒尔茨这次满面笑容的洗着碗。好吧,他觉得景小姐骂他不要脸是感情又进一步的证明。
美好的时光很快过去,刚刚才与景小姐重新修好关系,舒尔茨知道分寸,他是时候暂时离开她身边了。
"景小姐,我得走了,妈妈估计很担心我。"
"我想也是的,海伦娜太太就你一个儿子。"
舒尔茨笑着:"谢谢你昨晚的悉心照顾,我们下次再见。"
景澜还想说些什么,却几番欲言又止,
关门声就要响起的前一秒,景澜终于冲破了内心的挣扎,喊住了他:"舒尔茨。"
门立即又被敞开。
"怎么了?"他眼中亮起期待的光芒。
他就知道,她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。
景澜眼睛定定的看着他,深吸了一口气,认真道:"我会回到中国,舒尔茨先生,我与你恋爱,路途注定困难重重。"
她在回应他。
"当然,这是我与景小姐现实上的问题,我们不能忽视。"
舒尔茨站至她面前,他的每一步脚步声,都让景澜的心无比紧张。
"但是,我会因为对你的感情而变得勇敢而无畏。"他也望着她,澄净的蓝眼睛被爱蒙上了深情,"景小姐,我会等你,等你愿意向我敞开心扉那天。"
景澜平静道:"那有一天我不辞而别回到中国不回来了呢?你怎么等我?"
"亲爱的,你忘了?我可是高空的鹰,即使你在中国,我也能找到你。"
景澜把视线移到一边,不看他:"我只信我父亲的话,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。"
"那我就做你世界上第二个对你好的男人。"他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。
景澜后退了一步:"时间不早了,舒尔茨先生,海伦娜太太估计非常想你。"
意思不言而喻,他当然懂,又是一则他最熟悉的逐客令。
不过没关系,他与景小姐的爱情,终于有了萌芽,并且即将破土而出。
之后,舒尔茨没有频繁与景澜见面,更多的时间则在飞行训练场中。
又有一个学员在飞行的过程中犯了错误。破天荒的,舒尔茨非但没有发脾气,反而耐心的替他讲解加以纠正。
舒尔茨的脾气出现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,莱斯见此,抓来丹尼细问那晚发生了什么,究竟是什么事让舒尔茨就像是吃了妙手回春丹般,心情骤然大好。
在丹尼一番细说下,莱斯顿时了然。丹尼口中所说的东亚女子,无疑是景小姐。
原来,是景小姐这个解药把舒尔茨的颓废解掉了。
难得出了一次太阳,舒尔茨拿出了躺椅,躺在上边晒着太阳哼歌。
莱斯拿着报纸在他旁边坐下:"过几天就不那么舒服了舒尔茨,柏林那边来消息说,要我们回去商议一些事情。"
"什么事?"
"没说,上层说要保密。"
舒尔茨有些恼火:"早不说晚不说,现在才说。"该死的,他已经想好新年那天,邀他的景小姐去一个让她惊艳的地方。
他问莱斯:"最晚能不能新年前回来?"
"怎么?跟景小姐约会了?"莱斯眼神幽幽地看向他。
知他者莫若莱斯,舒尔茨顿时脸一热,尴尬的轻咳了一声:"嗯…是的,不过我还没告诉她。"
莱斯说:"明晚出发,最晚新年前那天回来。"
舒尔茨点点头。好吧,那还是赶得上的,他得去问问景小姐的意见。
莱斯重新看回报纸,看得入迷了,连舒尔茨喊了他几声都不知道,最后被他踹了一脚才回过神。
舒尔茨笑他:"这年头看个报就把你看得丢了魂了?"他把头往莱斯那边移了移,看着报纸上的内容,"噢,党首演讲,我听过一次,确实感染人心,让每个德意志人都甘愿追随。"
莱斯说:"我看的不是党首。"他指向报纸上不起眼的小角落,"我看的是这个,最近报上连载的这则故事挺火的,克林曼推荐我看的,确实不错。"莱斯把报纸往舒尔茨那边递了递。
舒尔茨看了几眼后,评价:"这故事里的芬恩,简直是个顶级大傻帽。"
寒风呼啸的夜晚,景澜教导完娜塔莉最后一课,很晚才回家,以后她也不会再去丽兹太太家里了,因为奎琳刚从法国回来,她重新接替教导娜塔莉的任务。
景澜老远就看到了,家门前那盏路灯下,舒尔茨在等她。他脖子上揽着她之前给他的红围巾,配上他的夹克外套,虽然夹克换成了黑色,但还是与这条围巾非常的不相称。
"你在等我吗?"她走至他面前,一阵寒风刮过,实在太冷,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。
"是的景小姐,我在等你。"见到她了,舒尔茨的眼也染上了盈盈笑意,"明晚我将乘火车去柏林。"
景澜沉默,把手揣进大衣兜里,低眸看着雪地,高跟鞋在上边画了个圈,过后再抬头望着他:"你……什么时候回来?"
"我也不清楚,可能一月一日前,总之不会超过新年的第一天回来。"景澜发现,每次跟舒尔茨说话的时候,他都会用无比诚恳的眼神看她,"等我几天,我会向你证明,我对你汹涌的爱意。"
她感觉到他这句话里的缱绻绵长。
"我有个请求。"他又说。
景澜漫不经心:"什么?"
也不知道是不是路灯的缘故,他在看着她的目光中,澄净的蓝眼睛似阳光照耀在海面的波光粼粼。
"一月一日前一晚上,那路灯下,我一定会与你相见。"
第二天的下午,克林曼去火车站送莱斯前,特意前来景澜的家,问她要不要一同前去。
“舒尔茨和莱斯等会就离开了,景澜,你不去送送他?”
“什么?”景澜装作没听懂。
克林曼当场戳破她,笑着说:“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了。”她早前就在莱斯那儿得知,舒尔茨对景澜的心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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