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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旗小说 > 天女散花传 > 第82章 书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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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啊?公子,怎么你左腿受伤了吗?”

    顾子鲁急忙看向朱振宇的左腿,关切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二弟不必担心,”

    顾子谦替他说道:“公子并无大碍,只是被此人用一颗水滴,轻轻地点击了一下儿穴道,略微酸痛了一会儿罢了......”

    “水滴?!可是,我腿上并没有水渍的痕迹呀,顾大伯?”

    朱振宇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角儿,颇为诧异道。

    “如今烈日高悬,一颗小小的水珠儿,转瞬便会蒸发不见了。并且公子的衣料,正是水渍不易留痕的葛布——试想,天下除了冰与水之外,还会有何物,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毫无踪迹可寻的呢?”

    顾子谦抬眼望向那一片重重的水雾,意味深长道:“但整个轩内,因温度适宜,所以,并不曾备有冰块儿纳凉......”

    “那......会不会,此人用的是茶水?”

    朱振宇疑惑地说道。随即,自己也失笑否决道:“不对,如果是那样的话,一定会留下茶渍的......”

    “非为茶水,而是飞流的水滴呀,公子。”

    那顾子鲁毕竟也是习武之人,故此一点即透道:“想来,此人先是趁人不备,发出了一只细小之物,当作第一枚暗器,击中了轩外的一颗飞流的水滴之后,悄然掉入湖中,湮没无痕;然后,那颗水滴,就变成了接力而飞的第二枚暗器,以极快的速度,点在了公子的腿上,随后,就蒸发不见了。因为水滴透明无色,而公子当时又在大叫、大嚷,导致我和大哥的注意力,全都集中在了公子的身上,因此,没能及时地发现......”

    “嗳~,二弟,”

    顾子谦却是摆手苦笑道:“明明就是咱们俩内力低微、技不如人,你就别文过饰非地,推卸责任啦!况且,就算是咱们俩当时发现了暗器,还不是一样地无能为力吗?”

    “是,大哥说得对,此人的内力和手法,确实甚为高明。”

    顾子鲁面色一红地低头认错道:“但不知,他是轩内的哪位宾客?今日你、我虽然不敌,但公子所受的奇耻大辱,咱们朱府却是非得一论高下不可。等到大会结束,我就马上飞鸽传书给铁总管,让她快马赶至洛阳,为公子讨回这个公道。”

    “唉,为兄惭愧,方才端详许久,却并没有找出,此人的真身所在。”

    顾子谦轻声一叹道:“况且此人,对咱们公子并无加害之意,或许,只是看不惯他的轻率言行,扰了人家的清净,这才出手小惩大诫的。咱们还是得自家多加反省,莫再节外生枝的好。”说着,复又对朱振宇拱手相劝道:“公子,请恕属下,也要对您忠言逆耳一句,这往后啊,您自己也得吸取教训,莫再一味地恣意胡......”

    “诶呀,顾大伯,什么害不害、诫不诫的,这么大好的日子,晦不晦气呀?!”

    朱振宇连忙沉下脸来,转移话题道:“啊,对了,顾大伯,方才帮你救我的那位,又是何方神圣呢?他的武功,应该比戏弄我的人,更加深不可测吧?”

    “是,确实如此。”

    顾子谦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,往“仪凤台”上偷偷地瞟了一眼,小声说道:“而这位‘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与名的世外高人,正是刚才,和公子您擦肩而过的阿梨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,是她?!”

    顾子鲁震惊说道。

    “啊?真的是她吗,顾大伯,您没逗我玩儿吧?!”

    而朱振宇却是大喜过望地欢欣鼓舞道:“真是奇哉、妙哉呀,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“嘘——公子噤声,切莫如此招摇!”

    顾子谦见状,连忙小声劝阻他道:“那位阿梨姑娘之所以选择暗中帮忙,也许是有什么为难之处,咱们切忌四处张扬,恩将仇报哇!”

    “啊,对呀!”

    朱振宇一拍脑门儿,懊悔不已道:“万一惹恼了那个偷袭之人,对她忌恨、报复,那就糟了!虽然她的武功高强,但正所谓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啊!”

    “正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顾子谦颔首说道。

    “嘁,身为他们国公府的奴婢,保护客人的平安,本来就是她的本分,有什么好称颂的?!”

    顾子鲁却是一撇嘴巴,很是不屑道:“咱们用得着,这么感恩戴德、小心翼翼的吗?!”

    “哦?那你、我的本分,又是如何呢?!”

    顾子谦面色一沉地训斥他道:“咱们自身的失职幸得相助,你不知感激,反倒言语攻讦,何其的混账!况且人家出身微寒,可咱们身为臣属,又能高贵得了多少呢?!亏你也好意思,说得出口!”

    “可、可是你我,毕竟乃是大将之后、名门家臣,自然是要比她,尊贵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朱振宇微微笑着,转过头去,一言不发;而那顾子鲁虽然心中知错,却还是硬撑着面子,嘀嘀咕咕道。不过,其口吻上,还是明显地软和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二弟,尽管那偷袭之人,并无伤人之念,但咱们却也不能大意了。”

    于是,顾子谦便一笑而过道:“从现在开始,你、我二人,片刻都不得离开公子半步。”

    “是,知道了,大哥。”

    顾子鲁老老实实地答应着,领先步入了轩内,轻声叮嘱朱振宇说道:“公子,从即刻起,你也不要再四处地走动了,咱们安全第一,小心为上啊。”

    “嗯,知道了!”

    朱振宇心不在焉地随便“嗯”了一声,两只眼睛只顾着往后台之内,直勾勾地扫去,心中狂喜不禁地,浮想联翩道:“嘿嘿嘿,真没想到,是她救的我!——那她,为什么要救我呢?该不会......是她突然之间,就对我情意绵绵,芳心暗许了吧?!哈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朱振宇一念甫才至此,恰巧儿阿梨,正好在此际一掀帷幕,打从后面款款走出,朱振宇心头一热,立时忘乎所以地向她招手唤道:“阿‘雪姑娘,我在这里呀!!”说着,不顾一切地,就往台上跑去。

    “朱公子,请留尊步,请留尊步哇!”

    台侧的那两名小厮和李联等人见状,慌忙一齐挡在了他的面前,异口同声道。

    “启禀公子,您显然是认错方向了,请容属下,带您返回吧——请!”

    顾子谦的心中百般无奈,只得又示意顾子鲁和他一起,一左、一右地架住了朱振宇的两只臂膀,强笑说道。

    “哎,哎!你们快放开我,放开我!!”

    朱振宇正要勉力挣扎上前,一抬眼间,却瞧见了阿梨,此时、此刻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,竟是充满了说不出的厌烦和不屑之色,心中顿时有如水泼,激灵的一下儿,就清醒了过来,毫无反抗地任由着二顾一路将自己架回了桌位,心灰意冷地黯然忖道:“唉,‘猪一只啊‘猪一只,你少自作多情、臭不要脸了——人家救你,不过只是出自侠义心肠罢了,唉!!”

    经过这么一顿折腾,众人自是又对着他们这一桌儿,偷看、窃笑不已。那顾氏兄弟俩深感难堪,只得一齐低下头去,假装喝茶,聊以遮羞。

    而朱振宇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地,自顾昂首痴望着,此时早已端坐在台上正中位置的阿梨,但见她:

    雪白的衣领高系,容颜不争、不怒,如兰似竹,镇定自持;目光清澈照人,神情庄重、肃穆,凛然不可侵犯;又因其所坐的位置,明显甚为重要,是以台下的众人,虽皆在暗中悄悄地议论和猜测她的身份,但却并无一人,对她口出不敬之语。

    “她是这般的好,我自知是配不上她的。”

    朱振宇的心中,不由得百感交集,又悲、又喜道:“不过,只要能象现在这样儿,时时刻刻地守在她的身边,那便死也无憾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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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娘子,内室的卷缸里头,新添了几件书画精品,全是那渤海国的‘财神爷昨日才送来的,你先过去瞧瞧,喜欢就尽管拿去好了。”

    那武氏陪同着李益来到了外书房当中,见李忠和李联等人,又有许多的事宜要对李益禀报,便就带着香儿和小慈,自行往内室而去,李益见状,就连忙含笑说道。

    ——注,卷缸,又称书画缸或字画缸,是古人用来盛放书画作品的文房用品。

    李益这么说着,就挥手示意李忠,跟着进去侍奉。

    “二夫人请看,这第一幅画作,”

    李忠便入内,将他提到的那六件书画作品,悉数抽取了出来,命小慈用双手捧着,自己则打开了其中的一件,躬身赔笑着,和香儿一起,展示在那武氏的面前道:“乃是‘华夏书画之祖,顾恺之的传世名作,《三天女图》......”

    “嗯,顾恺之此人,生平博学多才,尤善丹青,曾与曹不兴、陆探微、张僧繇四人,合称为‘六朝四大家。他的画作,素来迁想妙得、以形写神,其点睛之妙,为苍生以来,从未有之。而这幅图画,便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了。”

    武氏凝神细观着此画,面色兴奋异常地如痴、如醉道:“此画的风格,整体奇幻多变,色彩明丽、秀润;三名天女神态各异,其裙角儿、衣带,修长飘逸,栩栩如生、光华耀目,足可令人一望而脱俗,宛若身临其境。”

    “二夫人果真是学识渊博、见解高深,对于历代大家的作品,更是了若指掌、如数家珍,老奴深感钦佩。”

    李忠连忙含笑逢迎道。

    “?悖?还?窍邢局?嗟囊坏愣?埠冒樟耍?恢狄惶帷!

    那武氏的脸上微露着得意之态,怡然颔首道:“嗯,不错,这副画作,甚合本夫人的眼缘——小慈,你且先收着,稍后,取代曹不兴的那副《赤盘龙》图,挂在卧室的东墙之上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,二夫人,还是由老奴亲自收好,再转交给锦葵嬷嬷经办为宜。”

    李忠赔笑着,卷起画轴道。

    “嗯,那就有劳你了,管家。”

    武氏略一颔首,表示许可,又举目端详着,他和香儿共同展开的第二幅书画,侃侃言道:“此为东汉书法家,张芝的草书名作《今欲归帖》。此帖笔法高超、布局微妙,着实令人惊叹哪!难怪此人,素有‘草圣之称啊!”如此点评已毕,复又再三观望此贴,频频颔首,沉吟不已道:“‘今欲归、‘今欲归,好、好啊,好一个今欲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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