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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旗小说 > 白虎征祥 > 第160章 出道入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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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萨迪娅尽力把身体蜷缩在狭小的坑道里,正当她以为自己即将被钰澄发现的时候,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
    “这声音......”萨迪娅的心一震颤动,侧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外面探看,却见到骇人的一幕。

    钰澄子死死地咬住陈法通的脖子,伴随着血水大口大口地灌进胃里,喉结有节律地上下跳动。陈法通的五官扭曲,眼神中的猩红逐渐褪去,不,与其说是褪去,倒不如说是发生了转移,那双鬼魅渗人的红眼逐渐转移到了钰澄的脸上。

    随着陈法通血液的注入,因吞服丹药以至虚弱无力的钰澄,竟神奇般地恢复了精神和气力,甚至较之从前,更为神清体健,耳聪目朗。

    “转背大法......转背大法!我终于要成功了。”钰澄大喜过望,肆无忌惮地大笑了几声,此时他底气浑厚,声音震得四面石壁隆隆回响。

    “最难的关你已经过了,希望你能信守承诺。”陈法通面色惨白,低着头一字一字地说道。钰澄闻言,半晌不语,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壁,心里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,我不能答应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

    陈法通听了他的回答,突然发疯似的扑吼,手脚上的铜锁来回碰撞,发出乒乒乓乓地响声。

    “我骗了你。你也是真的傻,居然都不知道,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去学这门转背大法。”

    钰澄说话之时,手指不自觉地有些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陈法通瞪大了眼,好像是恍然悟到了什么,嘴里反复地念叨:

    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......”

    “本来看在你助我成功的份上,我可以放过她一命的,只能怪你下手太急了一点,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对于钰澄和陈法通的这番对话,萨迪娅不明就里,越听越是迷惑。

    钰澄踱着步子,讲话云淡风轻。

    “很多时候,莫怪别人手辣心狠,只因你放着大路不走,偏要挡别人的路,教人无可奈何。“

    话声戛然而止,大约沉静了一次呼吸的功夫,钰澄突然向着洞口发闻:

    ”你说对不对?师妹。”

    言未已,钰澄单手结印,掌心击出一道元气,径入洞道。震荡之下,萨迪娅被掀翻起来,身体重重地撞在石壁上。

    原来钰澄早已发现萨迪娅藏身在此,之所以引而不发,是因为当时他气懈力疲,如今吸食了陈法通的血,功力大增,于是才有这一举动。

    萨迪娅受了些伤,勉强从地上爬起,看着昔日自己敬佩的兄长,背后面目竟是这般恐恶卑劣,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反观钰澄,既然自己的所作所为皆被萨迪娅撞破,索性也不遮掩解释,他眼皮低垂,眼光似有不屑地从萨迪娅身上挪开,环顾四周,说道:“这个地方我寻了很久,自思已经是隐蔽至极,不想偏偏你又找到这儿来。”他稍微顿了顿,接续道:“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自找寻,师妹,你不要怪我。”

    萨迪娅冷冷一笑:“我确实有眼无珠,怎么也没有想到,钰澄师兄居然会是九天圣教的人。”钰澄微微闭目,仰头叹道:“难得你还愿意再称呼我一句师兄。”他徐徐吞吐,背着手踱起步子,口中说道:“我本是九天教羽林堂的堂主,投身乾元门,原只是奉命来做卧底。无奈掌门师伯和师父对我期望过高,恩遇过重,我实不愿伤他二老之心。十余年间,钰澄如有过错,也皆身不由己而已。”

    萨迪娅本来有些畏惧,但见钰澄惺惺作态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当即反问他道:“你若心存半点人性,何以对培育你十多年的师父痛下杀手?”钰澄听到这里,下颌微微战栗,声音半抖着答道:“我十二岁入山门,虽拜入师父门下,但一生所学皆是掌门师伯亲自传授,师伯待我情如父子,恩重如山。有时候我在想,若我不是出生在安南,亦或没有童年不幸之经历,就留在这乾门道中,晨暮练功,终身悟道,也落个自在安闲。”

    萨迪娅道:“你说的这些,和你做下的恶事,有什么关联?”

    钰澄沉吟良久,直到脚步彳亍到了陈法通的身边,默然回首,指着陈法通道:“说到底,种种不幸,皆拜此贼所赐。”

    “他?”

    “许多年前,在安南生活着一支百越族人,他们世世代代靠着耕种采集过活,日子尽管艰难却也乐得自在。”

    “百越族?那不是......”

    “没错,当年安南叛乱,朝廷曾征招当地的百越族人为唐军充当向导。”

    “其中有两个向导是敌人的奸细,带领大军走进了毒瘴区,指使我军全军覆没。”

    “你错了,这个说法是后来有人为了掩盖一些真相,故意编出来的瞎话而已。真实的情况是,南阿河畔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毒瘴,而这些唐军,全都是中了被人提前设计好的玄门迷煞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是七重迷煞?”

    萨迪娅惊讶地看向奄奄一息的陈法通。

    钰澄道:“他就是那个时候,用转背大法窃夺了韦肃的身体。”

    萨迪娅恍然心道:“难怪听说韦肃自安南一役回来便大病了一场,原来是转背大法的后劲。”

    她想到既然韦肃从那时起便已是陈法通,那么毒瘴之说自然是陈法通讹传出来的了。

    “并不是。”

    眼下少了忌惮,钰澄索性将过往全盘讲了,原来当年的安南之乱,正是由九天教在暗中策划煽动的,唐军奉命平叛时,说服一对当地的百越族夫妇,充当行军的向导,陈法通手里有韦玄贞的遗物,他依照李淳风设计的阵图,设下迷煞之阵。后来唐军果然误入迷煞,该夫妇也随同大军一齐死在南阿河畔。也就是在这场祸事中,真正的韦肃丢了性命,转而是夺取他身体的陈法通被成可期从战场上背了下来。那对百越族夫妇有个年仅十来岁的儿子,父母死后就成了孤儿。一年后,朝廷派人到安南复查南阿河战败的原因,那人深入安南,几经详查,终于发现了蹊跷之处。

    “他找到了迷煞,甚至揪出了幕后的黑手。”看着钰澄把眼光投向陈法通,萨迪娅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这个人,就是令狐云梦?”

    钰澄轻轻点了点头,继续道:“后来真相被人掩盖,我的父母亲成了戴罪的羔羊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父母?”

    “你没听错,我就是那对百越族夫妇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萨迪娅一时惊愕

    。

    “令狐云梦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    钰澄沉吟半晌,缓缓说道:“因为他和这个人达成了一笔交易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交易?”

    萨迪娅还欲追问,钰澄缄口不答,此时陈法通已经气绝身亡,整个窖洞里的气氛肃杀怖人。

    萨迪娅撞破了钰澄的秘密,料想难逃被他杀害的下场。

    钰澄解下陈法通的尸体,又原模原样地将萨迪娅锁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要杀便现在下手,你这是做什么?”萨迪娅怒道。

    钰澄低着眼皮,悻悻说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害你,可要先委屈你几天,等过了这段时间,我会给你一个为掌门师伯报仇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他说罢,又简单打理了一下衣容,便离开了窖洞。

    夔门西麓,三峡道中。

    迦罗蜜佛倒卧在江面,把嵇昀等众拒在上游。

    “轰隆”一声炮响,震得水面激荡,山峦回响。爆炸发生的地方,数艘艨艟巨舰,巍然挺进在三峡黑水上。每条大船的船头有一尊三丈长的黄铜怪物,形貌恰似一只敛起翅膀的巨雕。

    神威军士兵惊问道:“嵇大人,这也太厉害了!它是个什么东西?!”

    嵇昀高立在船头,身边除了野南浔、贾延峰外,多了一位青衣皂靴的道人。

    野南浔正自得意:“这些大家伙,是这位从成都来的东瀛子大师造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乘坐大船赶来助战的,正是王建身边的奇士——东瀛子。

    东瀛子道:“九天教善用奇门机关,我料非火器不能制胜。我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,做出这个巨炮,你们可姑且叫它‘赤鹏。”

    众军闻言欢喜,只有嵇昀脸上没有丝毫轻松的样子:“真人,你瞧!”

    说着伸手指向迦罗蜜佛。

    原来经过刚刚震天动地的炮轰,大佛仍竟完好无恙。

    野南浔惊诧道:“这老佛的肚子不是中空的么?!怎么这么硬!”

    贾延锋道:“只能对准肚子再开几炮试试了。”

    “慢!”东瀛子出言制止。

    “东瀛真人,有什么办法破解?”东瀛子微微一笑,从袖中拿出一张画满奇怪字符的软牛皮,铺展在船头。

    嵇昀和贾延峰蹲身来看,只见牛皮上画着一个圆形的图谱:中央为太极,放射出八条线将圆分为八个等份,上面分别写着“休、生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”八个字。东瀛子对照着图谱,嘴里念念有词,念的是“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”十天干与“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”十二地支。

    野南浔瞧不明白,挠头道:“道长,这是什么意思?”东瀛子道:“令狐云梦害怕我们沿江而下,所以才会在江面设置障碍。我想,移动这么大的佛像,人力是做不到的,如果没猜错的话,令狐云梦应该是利用了奇门遁甲中的‘担山赶月之法。”

    “担山赶月?”

    野南浔与贾延锋齐声惊诧。

    东瀛子道:“担山赶月,就是一种驱石赶山的方法。历史上明文记载这种术数的,一次是《老子》,一次是《始皇本纪》。据记载,担山赶月要巧借自然中的五行之力,动用机关暗械,让山石变换位置。只要搞清楚内在机理,其实并不神秘。”

    贾延锋道:“九天教里,确实有不少奇人异士。”

    东瀛子笑道:“我已经有了破它的主意。”喜欢白虎征祥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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