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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消息根本无法封锁,遗憾退出竞争理想职位的队伍,只得寄情山水了,强哥哀之。这其中的道理,同老徐一样,志成你要鉴之。”
“江湖险恶,嘿嘿,幸好我是国防身体。”
“晓得你娃是国防身体。没有金刚钻,不揽瓷器活,同女财务好,身体不行,人家哪会服气!”
“强哥三句话不离本行。中午李香莲送我们到高铁站,不是我在场,你们俩个肯定会拥抱热吻了。对不起,兄弟我今天当电灯泡了。”
“笑话,能扑上去,强哥会管你在场?老子现在单身,追美女不仅合情,而且合法。”
“那是李总有羞涩感?我看她要向你扑过来的样子。我们下了车,她停在原地,一双眼睛直勾勾看你,后面的车子按了无数声喇叭,她才依依不舍离开。说到底,还是我当了电灯泡。”
“什么时候,你听到我叫她‘莲,她叫我‘强了,你就可以叫她嫂子。”
“我想明天就打电话叫她嫂子,哈哈。”志成想起了江大强叫涪城的那位旧情人,从“巧玉”叫到“巧”,估摸反映出了拉手亲吻到脱衣服上床的质的变化,他无意之中作了“历史回顾”,笑得更起劲了。开车的司机听出门道,跟着“嘿嘿”地笑出声。
“别打岔,还说老徐。集团开会研究的小道消息,传到了万立豪和徐度的耳朵里,两人一商量,这种消息必须澄清。就由万立豪出面,给集团每个领导分别发了邮件,还给集团组织部的头儿专门打了电话,说那次体检误诊,早就有清晰明确的结果了,徐度哪有健康问题,整日活蹦乱跳的,挑起革命的千斤重担、万斤重担,均不在话下。哪知,万立豪这是授人以柄。你想啊,提拔省公司一把手,到金字塔的塔头了,竞争的人多得很嘛,总有人反对,找各种理由反对。第三次研究提拔的时候,有人说,万立豪发的邮件、打的电话,是本位主义,想推举自己下面的人,欲盖弥彰,徐度的机会必须让出来。会议意见不一,争论得厉害,集团董事长就说,我们现场测试一下吧,找个同徐度熟悉的同志,开着座机的免提键,当面问问徐度的身体状况,如果徐度自己说没有问题,马上任命他。”
志成兴趣大增,问道:“还有这事?看来集团的董事长倾向于任命徐总。情况如何?”
司机也说:“这测试,决定着升迁哦?”原来,司机一字不落听了两人讲话。
江大强点燃了一支烟,吊足志成的胃口,“秘密吧?我从来没有泄露过。任命个人不容易啊,连集团董事长也不敢擅自拍板。从最后争论老徐的健康,说明徐度在其他方面是无懈可击的,对手只有把文章放在健康上了,于老徐而言,这也是一种胜利。好,说回来,集团的常务副总给徐度拨通了电话,开着免提键,老徐并不知道。常务副总问:徐度,最近忙哇?徐度说:谢谢领导关心,现在是很忙。常务副总问:最近身体怎么样?
全部人竖着耳朵听。你猜,老徐怎么回答的?
徐度不知人家的意图,想了一会儿,回答了什么?你们想得到吗?”
志成和司机不约而同地说:“想不到,你说。”
江大强嘿嘿地笑,在皮卡车转弯灯闪烁的光亮里,露出一排牙齿,“他妈的,老徐回答:身体还没有恢复元气啊,感觉劳累很得,常有力不从心之感。
集团董事长是极力挺老徐的,听到这句话,气得差点背过气去。常务副总说:这么严重?那你需要好好养病哦?你没有经常请假吧?老徐还是没有搞懂,也根本不可能搞懂电话那头的意图,又回答说:谢谢领导关心。我要请假的时候,会提前请。”
志成说:“在领导那里,不能说不行。徐总为什么要那样回答?”
“人各有命,此言不虚。我问老徐,那次通话为什么选错了答案。老徐说,在免提电话前两天,他才从外地回到锦城,集团调到他到各省检查,一次检查就是四十天,中间还不准没有回家,大半年,搞了两次,相当于两个多月奔波在外。他以为常务副总打电话,又要抓壮丁,再一次调他去作检查,实在不想跑了,就故意说身体情况不好。谁会想到这是在测试啊!”
志成说:“唉,太可惜了。人各有命!”
江大强说:“我开始学易学以后,找师父过,问老徐还有没有机会。师父说,老徐只能在这个职级岗位干到退休了。虽然升不上去,但是德高望重、全身而退,这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志成说:“对对,强哥你研究易学的。要不给我也预测一下。我早就想问一问了。”
“你的生辰八字,我记得倒。我给你过过生日子的嘛。你肯定有机会上,强哥预测过的,不是说了春节前后吗?”
志成心花怒放,睡意全无,“借强哥吉言。”
“你不要老是问来问去,天机不可泄露!再问来问去,就算算准了也不灵验了。”
“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,强哥你在给我心理暗示,让我决战这几个月喽?”
“那倒不全是。我只告诉你,管锋去广东前,我师父算了一下,得到两个字,是驿站的”驿“字,‘双驿主大贵”,意思是他以后的工作要换,而且换好几次,能够得‘大贵。没有多久,提任的信息就到了。你说,神不神
?”
志成说:“好久带我去见师父?给我开个后门。”
司机这时发话说:“江总,我想起来了,这个徐总,早年从我们县里考上名牌大学的,是不?哦,他同我爸妈年纪差不同,同在县中上的高中,我小的时候,不好好读书,爸妈还讲徐度,用他来教育我们。肯定是他,他老家就在你们要去的那个寨子。”
江大强问:“这么出名?考个名牌大学,全县有名,还传播了两代?”
志成说:“你没有在农村待过,我们那样的农村,比这里好很多,每年能考上重点本科的人数,也十分有限,如果上了好学校,学校开着宣传车到处广播,十里八乡都知道。我考了个重本,我班主任到处吹嘘了十来年,现在回去,他还在提,提起来眼睛就发亮。”
志成和江大强最终没有敌过长途奔波的睡意,深夜四点左右说不动话了,脑袋靠在座椅上,沉沉睡去。皮卡车没有空调,两人没有司机的毛皮鞋,车身上盖了一件棉大衣,脚暴露在外边,身体始终暖和不起来。
志成被冻醒了,看着司机哈欠连天,问:“要不要休息一下?万一出事故,这荒郊野岭吓人。”司机说:“不用,快到了”。志成看看四周,天果然麻麻亮,道路周围的树木、山岭渐渐清晰,远远地传来起起落落的鸡叫声,忽长忽短,仿佛叫醒了沉睡的乡村。江大强睡眼惺忪,清醒过来,说道:“快到了?到了寨子里,开车先转两圈,确定一下是哪家。办丧事,万一进错了门,鞭炮放错了,要遭人打死。”
皮卡车开进半山上的寨子,远远望见晨雾中立出一支旗杆,从一家人的房顶伸向半空,经幡在早上的寒风中猎猎飘动。司机说:“那是死人立的旗杆。”车子开过去,院门前停着小货车、小面包车、三轮车、偏斗车,有十多辆。院门半开着,门上贴着白纸和黄纸,一阵阵刺鼻的纸钱味道钻到鼻腔里。志成隐约里看到院门里,有稀稀疏疏的人影闪动,人影头上扎着白色的布条飘来飘去。
江大强说:“志成,你去问问,确定一下是不是徐总家。”
志成拿掉棉大衣下了车,忍着寒气,快步过去把院门慢慢推开。一个壮实的人影从里面急吼吼地走出来,几乎撞了个满怀。往旁边一闪,定睛再看,人影正是徐度。
徐度脑袋上包着白布,系成一条帕子,在肩背后边拖成尾巴,手上拎了一个背篓,正准备出门,像要去请人或置办东西的架势。志成大叫了一声“徐总”,
徐度看清了他,吃惊地问:“咦,你怎么在这里?”
志成说:“我和志强哥一起来的,他在那台皮卡车上。”
江大强早拉开车门跑了过来,叫着:“徐总、徐总,我在这里。”
几步冲到徐度面前,“我和志成专程过来,送老人家一程。”
徐度肯定没有想到两人的到来,惊得合不拢嘴巴,一手拉着江大强,一手拉着志成,说道:“你看这,这……你们昨晚赶路?大强,你们要来,也不提前说一声。”
江大强说:“不敢讲,讲了你肯定不同意。”
徐度说:“同意的,同意的,你们跑这么远,太让我感动了。”
徐度把两人往院门里带,冲里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:“哥、姐,哥、姐,我朋友来了,我公司来人啦!”
院子里摆满了花圈和桌椅板凳,乱乱糟糟的,中间留着一条甬道。志成和江大强走进去,从正中的堂屋里冲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,打扮同徐度一模一样,未到跟前,单膝着地在甬道,作拜伏状。徐度快步跑过去,动作和中年人一样,排成了一排,变成了三个中年人的动作。江大强叫了一声“多礼了”,紧走几步,赶紧一个个去扶起来,三个中年人不为所动,坚持单跪着。直到志成走上前,逐个扶了一遍,三人才慢慢起身。徐度边起身边说:“我们这里的规矩。谢谢你们专程前来吊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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